变形金刚啰嗦:请问<<爱人>>杂志上有篇名为<<蝴蝶刺身>>的文章在哪里可以找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校问答 时间:2024/04/25 07:26:14
只是很久没被文章感动过了!

我选择性失忆,试图将你遗忘,但那只蝴蝶刺身却永远在我的心头翩跹,挥之不去。

  一
  2006年5月,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子太空,需要多一个人。就在网上发了一条合租消息。然后小可在网上找到我,跟我简单地谈了谈条件,就拎着箱子来了。
  小可与我的作息时间基本是颠倒的,她每天早出晚归,而我昼伏夜出。只有在每个傍晚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才会简单地说些话,我们都是话不多的人。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房子的电路突然坏了,那个夜晚漆黑一片什么都干不了。城市工业的力量有时候很强大,有时候却这样脆弱。我和小可站在阳台上,看着对面的万家灯火,感慨没有网络的生活,简直叫人无所适从。
  暗夜是孤独的,而5月的气候是这样的凉爽舒服。我们随意地聊天,小可说,聊聊你的感情生活吧。
  我开始告诉她我从中学时候开始的恋爱经历,以及三年前关一点要结婚的那个女孩。然后小可问:那2003年以后呢,这样漫长的三年,你再也没有恋爱了吗?
  我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里,思维总会停止,我对小可说,好像大概是没有吧。
  她用不置可否的眼光看看我,没再问下去。
  二
  6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开始炎热,我有时候会光着膀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一回被小可看见胳膊上的文身,她很吃惊地咦了一声说,严寒,这个文身好漂亮哦。有什么意义吗?
  是个抽象的图案,好像是一只蝴蝶,奇怪的是我也记不清我怎么会文这个图案了。这个文身仿佛已经被我遗忘了。若不是今天小可问起它,我根本想不起来我的身上还有这样一个图案。
  我抬起胳膊,想仔细看看它,正看着的时候,小可又惊叫一声,说:天那,严寒,你手腕上的这个伤痕是怎么回事?
  我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看看她手指着的地方,是我左手的手腕,靠近血管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凸起在皮肤之外,早已经长好了,但是因为不平滑,所以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愣愣地看着这块伤疤,久远的回忆突然冲破记忆的闸门,汹涌而出,阻拦不住。
  三
  2003年,我跟女友分手,我还记得那天是国庆节。分后的那个晚上,全城燃起盛大的烟花,仿佛要衬托我的伶仃,多可笑。我看着她登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清脆地走远,便转过身给小五打电话,跟他说:哥们儿自由了,走,去迪厅,喝酒,泡女人,庆祝自由万岁。
  她们都叫我严寒帅哥,这个称呼让人麻木以及嚣张。就像那些女人让人厌烦,每当我把手若有若无地放在她们的肩膀上再往下滑的时候,她们脸上的谄媚笑容,都让人倒足胃口。
  那是一个对女人有本能抵制的时期,虽然我跟她们调情,或者做爱。但仍然从心底厌恶。
  飞飞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小五把她带到我面前的时候,这个长发的漂亮小女生不敢直视我的双眼,因为紧张,脸都红了。
  飞飞在认识我的一个星期后就成了我的女朋友,那个夏天的夜晚,过马路的时候我牵了一下她的手,她就没再松开。一直到她家楼下,仍然牵着,我看机会正好,就俯下身去吻她,飞飞的脸红了,她闭着眼睛,嘴唇也不张开,这个小女孩不会接吻。
  我摸了摸她发烧的脸,说飞飞,做我的女朋友吧。她点点头,羞涩地笑了。
  那年飞飞19岁,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她走在马路上要拉着我的手,如果我甩开她,她会细声细气地哭,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长睫毛上面掉下来。有时候我对她粗鲁无礼,她会哭着跑掉,等我记起来仿佛把她惹哭了,就打个电话哄一下。然后她就会又哭着跑回到我身边来。
  飞飞就是这样的温柔与顺从,她叫我的哥们儿都羡慕得整夜睡不着觉。
  四
  夏天快过去,飞飞从家里回校,我和小五一起去接她,然后去吃晚饭。路过一家数码专卖店,小五要去看IPOD,我们一起进去看,他指着那个苹果的新款,问我好不好看。我看了一眼,随口说,挺好看的。然后就一起走了,去吃饭。
  饭间飞飞去了卫生间,去了很久,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刚才我说好看的那款IPOD,她细声细气地说,严寒,刚才你说喜欢它,我就买来了。
  我把她放在我面前的盒子推开,绷着脸说,下次要离开就说一声,别让我们等太久。飞飞愣住了,她别过头去,我知道她在流眼泪。小五对我使眼色,我一点也不小声地说:让她哭,别管她。
  小五常常说,你小子不要这么嚣张。哪一天失去了飞飞,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比她对你更好的女人。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在酒吧里喝酒,我刚跟一个女人调完情,答应等会儿过去找她,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晚上一起出去。
  我对他说:我知道,但飞飞不会知道这些,而且我不会甩了她,她应该知足。
  飞飞是很容易知足的,她要求的并不多。那天我心血来潮去刺了文身,选了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这是飞飞最喜欢的图案。文了三个小时,很疼。回去给她看的时候,飞飞看着我胳膊上往外渗出的血迹,眼睛眨了眨,大颗大颗的泪珠就又滴了下来,她抱着我说,严寒,很疼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大男人的,怕什么疼。
  飞飞把小脸在我胳膊的蝴蝶图案上轻轻地蹭来蹭去,我听见她轻轻地说,严寒,严寒。
  我摸摸她的头,那一个瞬间,突然感觉到久远未曾回来的爱情,在心里四处弥漫。
  五
  2005年的新年夜,和朋友去酒吧,第一次带上飞飞,她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略微好奇地看着四周,我跟朋友们喝酒,掷骰子,声音很大。然后酒吧另一个角落坐着的女人闻声过来,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严寒,好久没来了呀。
  我说怎么的,想我了?
  她脸上绽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说是,夜里寂寞的时候就想你。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一样心照不宣。只有坐在角落的飞飞变了脸色。她没有笑,她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然后又地头来看着我,看得出她已经猜到这句话的隐含义。只是碍于人多,没有质问。
  那天晚上她再没有笑过,也没有说话,晚上回家后,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喜欢说谎,既然她发现了,就该承认。我说,上过床的。
  飞飞的身体晃了一晃,很奇怪她没有哭,我说飞飞,你要是不能原谅,我也没有办法,但那些是过去的事了。
  飞飞脸色苍白,她扶着墙壁,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严寒,我是该把自己给你了。
  那是一个忧伤的夜晚,我并不想要她,但飞飞执意要与我做爱。她的情绪很奇怪,她如此镇定丝毫不慌张以至于不像一个初次做爱的小女孩,我甚至都没有听到她因为疼痛而轻微的呻吟。但我发现她在流眼泪,她绷紧身体,别过脸去,泪珠在黑暗中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倏忽不见。
  第二天起床时我发现飞飞不见了,粉色的床单上留着一摊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六
  中午接到飞飞的电话,她说严寒,我现在在医院。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看见我的小女孩,她躺在那里,看到我进来,还没开口,眼泪就汹涌而出。我搂着她说宝贝乖,别哭,没事的。
  然后她的父母就进来了,看到我,示意让我出去一下。我让飞飞躺好,便跟着他们一起走出病房。飞飞的父母一脸肃穆地问我:飞飞没有告诉过你她得的是什么病?
  我摇摇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说:白血病。
  白血病,白血病。一种身体上不能出现任何流血伤口的病,一种连早晨刷牙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会因流血伤口无法愈合而导致有生命危险的病……
  飞飞知道,她明明知道自己有白血病,身体不能允许有任何的伤害。但她仍然倔强地要把自己给我,这个任性的,不听话的小女孩。
  几天后,飞飞的病情就出现恶化的症状。我不再上班,每一天在医院里陪着她。买饭,削水果,喂她吃。飞飞的小脸开始日益苍白,嘴唇也愈发地没有血色。似乎每一天都能看见她更加地消瘦。
  她第一天都昏睡很久,也许是装睡。几乎不与我说话。她的父母并不知道她住院的前因,只是不停地感叹飞飞命好,遇见我这样细心体贴的男人。他们每每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的时候,飞飞总要别过脸,轻轻地闭上眼睛,只有我能看见她微闭的长睫毛下面,隐忍着泪水。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甚至不敢碰她,这个水晶一样的脆弱的女孩,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的伤害。
  一个月后,飞飞悄无声息地去了海南,她瞒着我,不让我找到她。我去飞飞家里,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按门铃,固执地不肯离开。站到后半夜的时候,她的父母替我开了门。说严寒,你不要再这个样子。这是飞飞的意思,我们都不想违背。
  我要陪着她。她不能没有我。
  七
  飞飞去海南做骨髓配对手术,如果手术失败,她将永远不在回来。
  我买了机票,与她的父母一起飞到海南。那家濒海的医院,那个临海的病房窗口。我看见我的小孩独自躺在雪白的病房里,什么都是白的,除了她漆黑的眉眼。她总是长久地扭着头,望向窗外,不发一言。护士对我说,这个女孩子,看得真让人心疼。
  有时候我抱着她去阳台,飞飞的身体越来越轻了,她细细的胳膊环绕在我的脖子上,微微闭着眼睛,头靠在我的胸前,轻轻地呼吸,很久都不说话,严寒,我现在变得这样瘦,以后穿婚纱要不好看了。
  我吻吻她说,我的飞飞永远都是最漂亮的新娘。
  然后别过头去。忍住眼泪,极力不让它们流下。
  飞飞离开的那一天,毫无征兆。我以为她睡着了,吃药时间到了,她仍然没有醒。然后我突然明白,飞飞一定是走了。我替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脸,说宝贝,好好休息。
  然后我不拉着飞飞的手,坐在病床边不肯离开。她的母亲已经哭得昏倒过去,飞飞的爸爸说,严寒,飞飞已经去了,你松开手吧。
  我怎么能松开手,我的小女孩,她如果不抓着我的手,连马路也不敢过。
  她爸爸用力掰开我的手指,我的手跟飞飞的手脱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控制不住地大声哭泣,郁积在心里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起喷薄而出,哭得要崩塌过去。
  失去了知觉。
  那个夜晚我用刀片切开手腕,切得很深。刀片用力地朝手腕切下去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但被飞飞的父亲及时发现,救了过来。他用一种痛惜的表情看着我,说严寒,你不要这样,飞飞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
  可是飞飞一个人太孤单了,她若没有我,一个人如何走过那条阴冷的路,我要去和她在一起。
  飞飞的骨灰被从海南带回了家,葬在西区公墓。我没有再去看过,手上的伤痕渐渐愈合。一个月之后,我重新和朋友一起出现在声色场合,喝酒,泡女人,笑得无所顾忌。
  小五说,严寒,你还是人吗?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都还在为飞飞难过。
  我茫然地问他:我为什么不是人呢,我要记得什么?飞飞是谁?……
  END
  那个晚上我在小可的面前哭得无法收拾,小可默默地看着我说:严寒,你知道吗?医学上有一种病,叫做选择性失忆症,临床反应是患者记忆的一部分缺失。而那通常是人生经历中较为痛苦的一部分,叫人不愿意再想起,就选择强迫性地失去,将它遗忘。
  我很抱歉让你重新记起她,严寒。
  我低头看手腕上的伤痕,我的身体上留下了关于飞飞的印迹,却不曾记得她从未真正属于过我。我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给对方说:我爱你。
  ……
  一个周未,小可陪着我,让小五带着我们一起去西区公墓看望飞飞,那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墓群,四周都是葱茏的树林,安宁静谧。飞飞的墓在一排一模一样的白色墓碑间,不易寻找。小五说,严寒,我上个星期才来看过她,你看,这些花还没有完全枯萎。
  小五,你们都知道我失忆了吗?
  小五点点头,说严寒,忘记是好事。我们收起了所有她的东西,刻意回避有关她的一切,不想让你再重新记起来。
  我蹲下来,抚摸墓碑上飞飞的照片,她浅浅的笑容仍然这样羞涩,未曾改变。她的照片下面刻着:于飞飞,生于1984年6月,卒于2005年4月。
  她的一生只爱过三个人:爸爸,妈妈,严寒。

  故事结束了,我的心无法平静,不只是对于女主角那份惋惜……或许我也曾这样傻傻爱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