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mud7.21中文版: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主要内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校问答 时间:2024/04/29 04:20:41

高衙内一计不成便行二计,买通解差董超、薛霸预在路上陷害林冲,回来便报告林冲死于伤寒。可是一路之上董、薛二人都无从下手,一天晚上,董、薛二人烧一壶滚烫的热水,强行给林冲洗脚,将其脚烫坏,使其无法走路,然后在“野猪林”趁林冲午睡之机,预将其杀害,可是却被鲁达发现,将其教训了一顿,并护送林冲到了沧州。
到了沧州之后,因晚上投宿于柴进(后周世宗柴荣的嫡孙,享有亲王的待遇)府第,并在酒席宴上将那出言不逊的洪教头打翻在地,被柴进另眼看待,给他修书一封,让其带给牢中的管营和差拨,让其照顾,果不其然,牢城营将林冲带到了草料场,让他看管草料。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董超、薛霸将林冲未死的消息告诉了高衙内,高衙内让富安、陆谦带着金银来到沧州买通管营、差拨,预加害林冲,可是林冲在打酒的途中知道了这一切,夜宿山神庙,当这四人来此避雪的时候,林冲将富安、管营、差拨都一一杀死,当听说林夫人为林冲守节已自尽的情况时,林冲面对陆谦这从小的同窗,不得不痛下杀手,将死杀死。
林冲杀了四人之后,无处可投来到了柴进家,柴进将其带出了沧州城,并给梁山泊的大寨主王伦写住,将其收留。可是王伦小肚鸡肠,怕林冲功高盖主,三番王次将林冲撵走,可是林冲无处可奔,最后只好给林冲三天时间让其到山下任意杀一个人,叫做“头名状”,本意是让林冲等不到人,自己就自动离开,可是偏偏杨志从梁山路过,与林冲大战几百回合不分胜负,王伦又打起了杨志的主意,想让其来牵制林冲,可是杨志执意要走,只好把林冲收留了下来。
后来晁盖造反石碣村,投奔梁山,王伦又嫉贤妒能想撵晁盖七人(晃盖、吴用、公孙胜、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下山,吴用看出林冲与王伦的过结,利用他们的矛盾,火并杀死了王伦,拥晁盖为梁山之主。
等到晁盖死后,梁山排坐次,宋江怕林冲的本领过大,将来把他也火并了,就与吴用合谋将林冲排在梁山“五虎”上将的次席,让本领不甚强大的降将关胜做了“五虎”上将的首席,对外就称其为三国名将关羽之后。
到了两败童贯、三败高俅之后,梁山将高俅捉拿归案,本来与林冲等受高俅迫害的将官都想把高俅杀掉,可是宋江为了早日归顺朝廷,将高俅放回,林冲知道之后,向天言道:“此时不杀贼,再杀就难了!”然后疮伤迸发,吐血而亡,终年不满四十岁!
林冲从小立大志是扶国安民,学成武艺要到前敌去拼一个功名回来,可是却让他当上了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一个小官,最后却无原无故受到了高俅的迫害,不得不落草为寇。到梁山,凭着林冲的本事,可以在卢俊义之下当一个参谋是本无大碍的,可是宋江的嫉贤炉能的办法经王融会贯通还要绝,让林冲担挡一个“骑军‘五虎’上将”的次席,使林冲更加的忧郁,最后眼看着仇人就咫尺却杀不得,以致于被活活气死!
宋朝让一个文武全材的林冲来当禁军教头,让一个无赖高俅当殿帅府太尉,最后灭亡;而梁山几届领导人王伦、宋江都犯了嫉贤炉能的错误,尤其是宋江,为了自己的私心(归顺朝廷)最终葬磅了整个梁山的前途。
同样棋盘的一句话,用对了一个棋子,可以克敌致胜,然而用错了一个子,却可以全盘皆输!这个教训太大了

《水浒传》里为: 林教头(林冲)风雪山神庙,陆虞候(陆谦)火烧草料场。

一 有关情节

《水浒传》中的英雄们都是被逼上梁山的,而其中最具有典型意义的就是林冲。他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地位不低,又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美满的家庭,使他对封建统治者和自身的前途抱有幻想。他虽然武艺高强,对“屈沉在小人之下”有满腔怨愤,却也养成逆来顺受、忍辱妥协的性格。像他这样的人是很不容易加入农民起义队伍的,然而他偏偏被逼上梁山。事情的起因是:他妻子往岳庙烧香还愿,遇上高太尉(高俅)的义子高衙内。高衙内看上了他的妻子,便进行调戏。他闻讯赶来,于怒喝声中举拳欲打时,一看是上司的儿子,“先自手软了”。不但自己不敢打,甚至阻拦鲁智深去追高衙内,说是“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这里,第一次显示出林冲屈辱忍让的性格。但是逆来顺受并不能使林冲摆脱困境。陆谦与高衙内进一步设下陷阱,让林冲误入白虎堂,刺配沧州道,遇险野猪林……在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迫害下,林冲的反抗性格逐步强化。尽管如此,他依然想从妥协退让中寻求苟安,没有放弃“挣扎着回来”的幻想。林冲这种矛盾心理,在本课中达到高潮。

二 课文结构

第一部分(第1段):沧州遇旧。

通过插叙和对话,交代林冲来沧州的原因是高俅的生事陷害,同时点明林冲与李小二的关系。李小二和小酒店,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安排。一方面表现林冲的思想性格特征,另一方面也是为下面情节发展做铺垫。写小酒店不光是为了招待林冲,更重要的是为了接待陆谦他们。对林、李二人往事的插叙,既表现了林冲扶危济困的性格特征,又使李小二夫妻感恩戴德的行为显得合情合理。“我因恶了高太尉……”几句,对自己遭受高俅陷害的冤情虽含有怨气,但更多流露出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可见林冲此时还有忍辱负重、听天由命的软弱一面。他心中还抱有刑满释放、重获生路的愿望。

第二部分(第2至第5段),买刀寻敌。

林冲到沧州服刑,高俅仍不放过,派陆谦追杀。两个“闪”字和一连四个“只见”(“只见一个人……”“只见那个人……”“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人……”“只见那人……”)用得很形象,把陆谦等人密谋设计、鬼鬼祟祟的情态,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尽管如此,还是被李小二看出破绽,并告知林冲。林冲大惊,决心“叫他骨肉为泥”。于是大怒离开酒店,买把解腕尖刀,“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写到这里,眼见就要有一场厮杀。作者却故意宕开一笔,写林冲寻了三五日,不见动静,“也自心下慢了”;陆谦等人在小酒店里一闪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矛盾冲突暂趋平静。

第三部分(第6至第9段),到草料场。

这一部分是情节“发展”与“高潮”之间的过渡。主要写两件事:一是新旧交接,二是沽酒。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林冲雪夜向火,老军留赠酒葫芦,草料场风吹屋动等一系列细节,写得平淡、轻松,若无其事。

第四部分(第10—12段),雪夜报仇。

这一部分既是故事的高潮,也是故事的结局。共写三件事:一是荒庙借宿,二是真相大白,三是奋起杀敌。这里,作者借陆谦等人之口,将陷害林冲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林冲和读者心中的疑团顿时解开。至此,林冲已忍无可忍,于是手起刀落,奋勇杀敌。其中“杀人可恕,情理难容”八个字,既表现了这个受尽奸贼迫害的英雄挥刀杀人举动的理直气壮,正义凛然,也充分揭露了高衙内、陆谦等人卑鄙狠毒和罪不容恕。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钱财,被捉住了,要送
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
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於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
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
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发赍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
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
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卖买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就
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
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
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
如今叫我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在此见你。”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
两口儿欢喜道:“我夫妇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
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
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店小二家来往,
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
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
光阴迅速却早冬来。
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家整治缝补。
蚌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
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
来坐下。
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李小二,道:
“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
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
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
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
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
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取酒来。”
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
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
小二独自一个撺梭也似伏侍不暇。
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
约计吃过数十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
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
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
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
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
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
教头来认他一认。”
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
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
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得是。”

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
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
面的莫不是金钱?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生命!””正
说之时,阁子里叫“将汤来。”
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
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
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
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
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
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着
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
“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
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馀岁。那跟的也不长
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
只教他骨肉为泥!”
店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云“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
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
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
林冲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
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
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
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
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但是纳草料的,
有些贯例钱取觅。原来是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
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
林冲应道:“小人便去。”
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
料场管事,却如何?”
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贯例钱钞。往尝不使
钱时,不能彀这差使。”
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
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正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那工夫来望恩人。”
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卑不絮烦。
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里,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
同辞了管营。
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
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
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zy草厅。
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
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
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府封起。这几堆草,一堆
堆都有数目。”
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
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
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
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埸投东大路去二三
里便有市井。”
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里被卧,就床边生些焰炎起来;屋后有一堆柴炭,拿几
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
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
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
去沽些酒来吃?”
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
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
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纸钱。”
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
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
林冲迳到店里。
主人道:“客人,那里来?”
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儿?”
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即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
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
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
朔风回来。
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
再说林冲踏着那那瑞雪,迎着北风。
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己
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
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人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
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这半里路上有个
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
傍边正有一块大石头,拨将过来靠了门。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
一堆纸。
团团看来。
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林冲把枪和酒!谤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
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供桌上;把被扯来,盖
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
林冲跳起身来,就缝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
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响。
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再也推不开。
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
数内一个道:“这一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
必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
一个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四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
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奔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
今完备了!”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
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
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轻轻把石头开,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
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
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
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
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膊,身边取出那口刀
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
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
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
刀!”
把陆谦上身衣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必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
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再穿了白布衫,系了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
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得猛。林
冲投东走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得草料场远了,
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火光出来。
林冲迳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y今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
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
里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
吃。”
老庄客道:“我们夜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
够,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
老庄客道:“你那人休缠!休缠!”
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去罢。”
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要酒吃!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
林冲道道:“这厮们好无道理!”
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
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
众庄客都跳将起来。
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客们都动弹不动,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
了。
林冲道:“都走了!老爷快活吃酒!”
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
出门便走,一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
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
大凡醉人一倒便起得。
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馀人,迤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
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
众庄客一齐上,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一个
去处来。
那去处不是别处,有分教∶蓼儿洼内,前后摆数千支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
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
正是∶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毕竟看林冲被庄客解投甚处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