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上by万灭:征文:我最信赖的老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校问答 时间:2024/04/28 20:55:17
因为是征文,所以要有礼貌,如果您想象力丰富,最好编几个事例,谢谢!

老师

按三六九等分,农中在所有的学校中大概当属第九等的学校了。农中的老师是不是也属于所有教师队伍中的第九等,我是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我的学生生涯中,只有农中的老师,才给了我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印象,有时某些细节,就像身体某部位的陈年老伤,会在一个不知不觉的下午或者傍晚,毫无防备地袭过我的心头,隐隐地生出一种痛来。

因受家庭的影响,我从小学时就偏爱语文,也因常常旷课去外曾祖母家,所以进入初中后,我的数学成绩开始了很明显的滑坡。
于是我对数学刻骨仇恨起来,数学老师上课时,我便在底下恶狠狠地嘀咕:谁吃了饭没事干,用一个大口径水笼头把水放进一个池子,而又用一个小口径的水笼头把水放出去,。这不是存心捣蛋又是什么?但骂管骂,考试还得考,数学成绩就老有挂红灯的记录。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数学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在我的印象中,数学简直就是股骨头坏死,是癌症,是抽风,是深夜的荒漠中碰到的一匹恶狼,是童话中巫婆最恶毒的诅咒,就是到了时隔二十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有时还会做到数学考试的恶梦,醒来总是一身冷汗。
爱屋及乌,于是我便没有理由地憎恨数学老师,而喜欢语文老师。

他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不知道这样描写一个我心中永远敬重,而且英年早逝的老师,是不是有点大不敬:落拓不羁,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晴雨落雪,都是一双破布鞋,一年四季都是那件老式、又被香烟火烧出许多小洞的灰色中山装,一头永远蓬乱的头发,一根永远夹在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香烟,一只积满茶垢、已分不出颜色的搪瓷茶杯。
但不管怎样,他在我心中却永远是那么伟岸,那么英气勃勃。

据有些了解内情的同学说,他的家境似乎显得有点寒怆,他上有年迈的父母,妻子又在农村务农,大女儿十二、三岁的光景,而老二、老三却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大概才七八岁的光景,刚刚上学,所以他的收入便是全家赖以生存的依靠。

他的课与他的人一样,也显得落拓不羁,但更多了一份豪气,一股摄人心魄的东西。他完全抛开课本,抛开批林批孔,讲《水浒》、讲《西游记》、讲《三国演义》,讲起水浒中的一百单八将,就好象是他的左邻右舍,是可以割头而换的兄弟,每人的性格特点细细道来,如同就在眼前,故事情节绘声绘色,一字不漏;说到三国里面的吕布杀丁原一节,他不禁拍案大骂一声“贼子”,竟一掌扫到了讲台上的茶杯,他也不扶一下,继续他的国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的初中课本上有没有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一课,我是早已淡忘了,只是记得他曾经给我们朗读过这篇父子情深的优秀散文,他一边在讲台和课桌的空隙间来回走动,一边用地道的诸暨话给我们朗读。当读到父亲的背影这一节时,眼泪就爬满了他未老先衰的面庞,声音也显得哽咽起来,他用手捋了一把眼泪,擦在中山装的前襟上,继续他的朗读。不知怎的,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下来了。那时候我绝没有朱自清先生的那种感受,只是被他的朗读,被他的神情所深深感染了。
我最喜欢上他的作文课,一上作文,他便讲评优秀作文,一讲评优秀作文,我的作文一定是第一篇必读的范文。我目不旁视,但我能感觉得到,这时候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数学不及格时的屈辱和羞愧,在这时便一扫而光,我觉得我的尊严这时候全部回到了我的身上。在那段日子里,他还经常带我们到野外去观察田野,观察茶园,观察芦苇花,然后让大家自由发挥写成文章。这时候的他便童心勃发,悄悄地把一些树叶之类的东西放到同学的头上,或者席地而坐,开讲民间传说或神话故事,一付老小子的模样毕现。或许现在这样的作文课已变得司空见惯,但在那个时候,不写批林批孔的大批判文章,而写这些风花雪月之类的东西,实在是他的一大创举。

但学校里的领导却时常批评他不务正业。因为他老是一放学,就没了影儿,四处帮着人家具状打官司,到后来,他写的状子成了名牌产品,乡里乡外的,甚至几十里外的都有人找上门来。他写状子,收钱的时候好象不多,更多的时候,人家送他些一毛八分钱一包的雄狮牌、一毛三分钱一包的大红鹰香烟,还有自家酿制的土老酒之类的东西,他就乐得一颠颠的。有段时日,我和他的侄子都住在他宿舍的外半间,半夜醒来,常见他一只手香烟,一只 手老酒,写些教案或状子之类的东西。写到得意处,便禁不住自得其乐,轻轻地哼些小曲。
他是我心目中最有权威、知识最为广博、最值得信赖的老师,同时他又是我眼中的父亲或兄长。有时放学后,我便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沿山区小道一路颠簸,有时是家访,有时是去某一个家生家里闲聊,有时是去帮人家具写状子……
晚霞满天。他便推着那辆十分破旧的自行车,和我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那天不知为什么,我显得十分沉默。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实话,在那段时候,我好象有种初恋情结,暗暗地喜欢上了校文宣队里一个漂亮女孩。我仰起头,刚刚碰上了他慈父般的问询的目光,那里面有种温暖,也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严峻。我轻轻地说,她老是来找我补文言文。他也不问是谁,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同学之间该帮的还是要帮,只是要注意自己的成绩千别不能出现滑坡。我深深地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我,但我能感觉到他古铜色的脸上,有种信任,有种放心,像满天霞光一样升腾。此时我的心情,突然展开了翅膀,在青山、原野、庄稼地的上空扑愣愣地飞翔起来。

我们毕业后,他接连被调换了好几个学校,我只是偶尔写过几封信给他,便少了联系。大学刚毕业我就失去了父亲,接下去母亲又重病不起,所以那段时候外界的所有变迁,我都一概不知。
记得偶尔有一次,在城关,我碰到了他和师母,他憔悴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衣服换成了一件蓝的中山装,衣领全磨起了毛,只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不见了往日沾满袖口领口的粉笔灰。听师母讲,他患了喉癌,去上海动了手术,刚刚回来。本来医生叫他在上海多住些时日,再观察一段时间,但因为家里的经济实在困难,所以还是回家疗养。
我握着他明显瘦得不成样子的手,只是一味地握着,眼睛就湿了。他笑笑,用很哑的嗓子问我,你父母亲现在如何?我不想让他担忧,只是说他们很好,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他还是笑笑:别担心,我没关系的,阎王老爷他还不肯收我啊!
很多时日后,我听一个同学说起,他还是走了。本来手术回来身体恢复得挺不错的,但因为种种原因,他老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接着他便又是烟,又是酒的,而且好几次喝得酩酊大醉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呆呆地立在路边,很久很久……

他的名字叫寿能奎,去世时才四十多岁。

和老师交往的那段日子,就像那张贴在老墙上的泛黄的旧报纸,日子久了,墙开裂了,报纸也破了,甚至有些地方洇满了水渍,但那些个字却依 旧清晰,偶尔阅读,便能勾起许多的回忆。寿老师,是那张旧报纸上一行最醒目的大标题,老远看见就触目惊心,让人每看一次,都有一种惋惜和缅怀的思绪,慢慢地爬满那张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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